被宽恕的缺席

圆满【中元节潘子祭文】

今天中元节。

昨晚我去找了个路口给潘子烧了点钱。本来前些年也带着三叔的份,后来知道他还活着的时候就知道那些纸钱可能不知道白给哪家孤魂野鬼了。我心里是不愿承认三叔死了的,可又怕他万一不在了在底下没钱只能烧杀抢掠,每年也就捎带着点。

现在这些都是潘子的了。

胖子昨天在我旁边堆了个火堆给云彩送钱,那一个小时他眼见着憔悴起来,我这才意识到:胖子居然也老了。

小哥当时站在我身边,神色淡然。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他当时进门后想没想起蛇沼之前的事,看平时唠嗑他还是知道不少事的,但是有些地方又模糊——可能和他之前的记忆一样,被打碎了混在一起。

就算想的起来,潘子也就仅仅是一个故人而已。闷油瓶的故人太多,多到已经习惯了离别。

我其实有很多话想和潘子说,但是纸钱燃起的那一瞬间我所有话都梗在了喉咙里说不出来。其实——每年也就那么回事,没家之前就找家,有家之后日子也就平平淡淡的过着,今年唯一可以拿来说道说道的大概只有雷城的事了,其余的就都是家长里短鸡毛蒜皮。

我蹲在火堆前跟潘子讲千年前的雷声,焦老板的执念和我看到的东西。说来可笑,看到焦老板我就像看到了十年间的自己,执拗疯狂的可怖。

我添了纸钱进去,又跟潘子说,说别找我三叔那老东西了,他还活着呢,只是不愿见我,那老混蛋和小哥沆瀣一气拐带我去雷城,我又被骗了。

这时想想不对,转头看闷油瓶,他低头回望我,眼神平淡宁静,大概是没怪我诋毁他,我就重新凝视火堆继续跟潘子说话。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资本主义毒瘤代表小花又来催债了,我看到胖子的信号出门躲了大半天也没躲过去。我和他讲泡脚的好处,想让他和我们一起泡泡脚拉近一下距离,小花却笑我说我越来越像个老太太。我就撺掇着胖子往菜里加了大把辣椒,端出来前再挨个挑走。小花倒是没什么,我被辣翻了,恨不得一头扎进井里,还是小哥从冰箱里掏出之前冻的冰块救了我狗命。小满哥慈爱地看着我,像看着把芥末当抹茶吃的后辈。

我跟潘子磨叨着我们的小菜园,又说了我的身体。我看着胖子在那面烧的都快哭了,也不知道是难受还是呛得。我估计是呛得,他选的位置不太好,选了个下风口。小哥不再每周巡视领地之后我就多买了点种子打发他去种地,顺带买了几盆多肉让他养着,据说那玩意有利于身心健康。就是可惜没几天就死了,元凶是胖子,他以为这东西得天天浇水。不过哪怕没有陶冶情操的花朵,闷油瓶种地依旧种的很用心,我的地都是他帮着照料。我的身体泡在棺液之后鼻子都能闻到味道了,当天我就闻到了胖子的体香。重遇将近十年没闻到的味道,好悬没给我熏晕过去。

胖子看隔壁大妈不顺眼很久了,两人过招你来我往血雨腥风。胖子总想跟满叔叔说小话吹吹它的枕边风,让它去咬死几只隔壁的鸡。小满哥倪了他一眼,去训河马了。

我家多了这几只狗之后就像突然有多加了点人气,像缺的东西终于被填上了。

就是挺吵的。西藏獚跟个小兔崽子似的满地乱窜,小满哥时间长了甚至都不愿意管它了。

絮叨这么多,我这些年第一次觉得活着也是件有意思的事。其实…也过得挺好的。算是善始善终了,难得。我看着最后一点火熄灭,用木棍把残余的火星翻搅碾碎,松了口气。

烧完纸得顺着村子走一圈,说是省得沾染上晦气。我就在雨村朦胧的夜色走回了家。

我过得挺好的,不用惦记我。你小三爷真的往前走了,现在善始善终,终得圆满。

PS:有点仓促,没来得及重看一遍重启,可能ooc了不少,有空在看完重启之后再修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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